蘋果執行長庫克：「如果你沒有為商品付費，那表示你就是商品！」
還記得1998年上映的美國科幻喜劇電影「楚門的世界」（The Truman Show）嗎？這部影片描寫活在被完美攝影棚建構出來虛擬世界中的楚門，他的一切生活都是被監控並被刻意安排，為的是將實境秀節目播送給全球數十萬的觀眾，以賺取營利，當然後來楚門費盡所有力氣，成功逃離「現場」，但相信觀眾在當下應該深刻感受到楚門被嚴密追蹤、操控下，毫無隱私的無奈。
想像一下，未來（AI+網路）的生活模式：你一早被鬧鐘吵醒，正伸手按下鬧鐘，欲轉身再睡，Tina（機器人秘書）說話了：「你今天一早8點開會，不要賴床！」你只好起床；當你拖著疲備的身體，正想沖杯咖啡提神，Tina說話了：「你最近鬧胃痛，不要喝咖啡吧。」你只好改喝優酪乳；當你正挑了一件新買的涼感襯衫，準備穿上，Tina又說話了：「跟據氣象報告，下午氣溫轉涼，換一件吧！」你只好換一件厚一點的；出了門，走到公車站等車，Tina又說話了：「跟據目前交通狀況，坐公車到公司要花40分鐘，坐計程車花20分鐘，要趕上會議，還是坐計程車吧！」你只好改坐無人計程車，這時的你是否真想把手機砸了，但你已離不開她了。
免費的陷阱
記得從前學舞蹈，老師總會強調「眼神」也是舞蹈動作的一部分，表演時一定要和台下觀眾眼神交會（Eye Contact），才能讓觀眾產生共鳴。曾幾何時，網路世代，許多人每日的「眼神交會」停留在螢幕上的時間卻遠大過與人四目交會的時間。
坐捷運時，總愛觀察車上有多少比率的人，將目光停留在手機上，估計大約有三分之二。當我們盯著螢幕，享受著免費網路搜尋、免費訊息傳遞、免費分享社群，我們是否思考過，「免費」的經營模式到底如何賴以營運？到底誰在付費？你享受「免費」的當下，你的注意力是否不知不覺中變成被販賣的商品？
記得從前學舞蹈，老師總會強調「眼神」也是舞蹈動作的一部分，表演時一定要和台下觀眾眼神交會（Eye Contact），才能讓觀眾產生共鳴。曾幾何時，網路世代，許多人每日的「眼神交會」停留在螢幕上的時間卻遠大過與人四目交會的時間。
坐捷運時，總愛觀察車上有多少比率的人，將目光停留在手機上，估計大約有三分之二。當我們盯著螢幕，享受著免費網路搜尋、免費訊息傳遞、免費分享社群，我們是否思考過，「免費」的經營模式到底如何賴以營運？到底誰在付費？你享受「免費」的當下，你的注意力是否不知不覺中變成被販賣的商品？
注意力變成商品
紐約時報雜誌（The New York Times Magazine）曾刊登了一篇文章「How Companies Learn Your Secrets」，其中寫了一則故事：「一位父親怒氣沖沖地來到美國連鎖超商『Target』，向經理投訴，該店竟然投遞嬰兒服、孕婦裝廣告給他還在念高中的女兒，企圖鼓勵她懷孕，但數天後，父親向『Target』道歉，因為經與女兒溝通後，女兒確實懷孕了。」連父親都不知道的隱私密秘怎麼被洩露出去？又怎麼被運作成創造獲利的商品？
商人想方設法擄取消費者注意力，乃是天經地意的事，從公共區域出現的廣告看板、海報，到進入家庭的廣播、電視廣告，這些媒體基本上運作的是主流媒體創造出的注意力，靠「吸引力」來擄取注意力，除非做民調，否則沒人知道你是否注意過，而網際網路及社群媒體的出現，卻是由群體創造的注意力，靠著「互相連動的關係」來擄取注意力，尤有甚者是，你自己也參與了出賣你自己注意力的行為，點閱、收視、瀏覽、按讚、貼文及搜尋，在網路世界都成為「凡走過必留痕跡」的數據，掌握數據的平台：搜尋引擎如Google、Yahoo，社群媒體如Facebook、Line，另商業網站的會員服務等，再利用這些數據分析做定向（Targeting）行銷，快速且準確鎖定目標客群，甚至如影隨行地跟隨， 再定向（Retargeting）再行銷。
經營注意力的商業模式大致分為兩種，一是收取使用費，如：報章、雜誌、看電影、第四台、Netflix；另一則是免費提供服務，但轉賣你的注意力，如：民調公司、Google搜尋、Line及Facebook等社群媒體。以免費提供服務，經營「注意力」商品，這方面的翹楚則非Google莫屬了。Google以其優異而免費的網路搜尋功能及大家共同創造出來的資訊，讓每天數以千萬計的人盯著螢幕，把他們內心最深層的需求、渴望、行蹤、甚至恐懼都表露無遺，Google因此擄獲龐大注意力。根據報導，2018年7月Google的單月瀏覽量已高達152億次；而Google又如何將龐大注意力變成商業模式最終不可或缺的獲利呢？前面已提到了，那就是轉賣注意力；如何轉賣注意力，又不讓使用者產生反感？Google因此發明了「關鍵字廣告」（AdWords），讓廣告不再那麼令人厭煩，讓廣告僅觸及那些表達需求的人。「關鍵字廣告」提供了有需求者相關資訊，也有效將供應者與需求者媒合，更重要的是「關鍵字廣告」成為Google的金雞母，Google以拍賣競價的方式來決定廣告排序，讓廣告出價由市場決定，Google更直接以提供廣告點擊次數、瀏覽紀錄及停留時間，讓廣告主買單，Google變成最成功的注意力商人。
網路上另一位成功的注意力商人，就非臉書（Facebook）莫屬了。臉書採實名制，經由個人實際資料如學校、公司等，自動幫你連結出屬於個人的社交網，並經再連結擴大好友圈；臉書似乎只在你同意下，讓你和家人、好友連結， 讓你了解家人、好友近況， 也經由你經營的內容， 建立個人品牌，它不像網站、部落格猶如站在講台上，講給群眾聽，得到的可能是掌聲或噓聲，激情過後，群眾散去，只留下垃圾；臉書是和家人、朋友更有溫度的聊天，是用以維繫感情的管道，你可以盡情展現自我品牌特色，不用顧慮網路酸民，這種親密感，讓群眾蜂擁而入，2004年成立的臉書至今已擁有22億活躍用戶，這麼龐大的注意力當然也被轉換成商品——廣告，尤其可追蹤的按讚功能，讓廣告出現在特定使用者動態消息上，讓臉書也發揮了定向功能。
除Google、Facebook這等大咖外，網路上人人都可參一腳的「共創」特色，讓注意力在此如滾雪球般，不斷匯流、發酵、再創造，試圖擄獲注意力的高手——部落格、網紅因應而生，而YouTube的出現，更讓影音分享跳脫電視範疇，讓小市民也能秀自己，每個人都可兼具發表者和評論者，網路上民主運動共振了創造力，鬧得沸沸揚揚，網民開始比聲量、比點閱率、比粉絲數，說穿了就是吸引更多注意力。
你的注意力被販賣了
社群媒體巨頭臉書（Facebook）洩露個資醜聞，在今（2018）年3月由吹哨者英國「劍橋分析」（Cambridge Analytica）公司職員Chris Wylie揭發後，而不斷引爆；據指出，「劍橋分析」公司使用Facebook的平台，透過用戶下載人格測驗App，不當取得數千萬筆美國人Facebook檔案資料，再利用這些數據，以分析模型和演算法，建立龐大複雜的用戶心理與政治意向資料庫，將不同的廣告或資訊精準地投放到目標族群，並透過監控社群平台持續的反饋，以不停更新、再進化，企圖持續而綿密的操控用戶。
而擁有22億活躍用戶的臉書，不管是有意或無意洩露了個人隱私，也引起各界躂伐與官方界入調查，臉書創辦人馬克．祖克柏（Mark Zuckerberg）在臉書股價連跌數天後，也不得出面道歉。同樣地，Google也面臨諸多法律訴訟案件，Google被質疑，在手機關閉位置追蹤功能時，仍持續做追蹤，而Google開發的街景服務工具、Google Analytics網站瀏覽分析工具、甚至Gmail信箱都被質疑侵犯個人隱私，甚至轉做其他目的性應用。網路隱私權（Internet Privacy）的問題，引來排山倒海的討論，尤其近期發展的聲紋、指紋、人臉等生物辨識系統，更讓人猶如進入楚門世界，無所遁形，各國也開始重新定義及規範隱私權的保障範疇。
回到初衷
自古以來有人（注意力）的地方，就有政客、就有商人，這些人當然就是最後收割注意力的人，將注意力轉換成現金或發揮具目的性的影響力；而我們芸芸眾生在網路方便性的誘惑下，每日不斷地出賣了我們的注意力（隱私），甚至被如影隨行的標靶式資訊所洗腦而不自知，我們圖的是什麼？我們是否該更深切思考，把較多的注意力拉回周遭真實的世界。
參考資料
- 完成本篇文章，要感謝網路資訊搜尋的方便性。
- 注意力商人（The Attention Merchants），吳修銘著，天下雜誌出版。